三十三 当年的真相
半夜，外面响起了闷雷，一阵漂泊大雨倏忽而下，秦晓睡得一点都不安稳，在梦里，笑得一脸奸佞变态的女警拿着那根电棍靠近她，一步步狞笑地靠近她…… “不要……不要……”秦晓沉浸在那个可怕的梦里，双手无意识地紧紧抓着盖在身上的薄被。 占晟楠皱眉看着呓语的秦晓，一手捞起让她躺在自己的怀里，自己则是靠着床头坐着，稍稍调整了下姿势，让怀里的人躺着更舒服，嘴里轻声安慰：“不用怕，有我在。” 在厨房任劳任怨煮好粥的景峰，笔直地站在房门口，右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，再是揉了揉，然后瞪大了双眼看着可以说是带着丝温柔的老板，只是下一刻，他就知道自己看错了，因为看过来的那张脸还是那么的冷面无表情，盯着他的眼神像是要杀人。 “占总，粥我已经煮好了，放在厨房。”景峰压低声音汇报，眼睛时不时的看向占晟楠怀里的女人。不要误会，他绝对不是对秦晓起什么歹念了，他完全是怕自己的声音过大，要是吵醒了秦晓，别说加工资了，有可能大老板要对他起歹念了。 被自己的下属看见这一幕，占晟楠的老脸有些挂不住了，倏地一下起身怀里的人轻吟了声，秀眉紧拧。不等占晟楠冷声下逐客令，景峰很识趣的立刻告辞离去，溜的那个速度一点都不带含糊。 ———— 关门的一声轻响让本就睡得不熟的秦晓悠悠转醒，略带茫然的眼神打量了一圈房间，想了好久才记起这是自己住的房间。一声闷雷伴随着一道闪电突然响起，秦晓心头一惊，立刻从床上坐起来，脑中一闪而过让她心有余悸的电棍，更是忆起让自己锒铛入狱的罪魁祸首，喃喃的喊了一声：“苏逸夏。” 占晟楠脸一黑，连带着本就低沉的声音听起来更加的冷寂：“你，叫，谁！” 一字一句顿时让还有些迷糊的秦晓瞬间清醒，转头望去，要是平时她一定早就张牙舞爪加唇枪舌战的顶过去了，可是现在秦晓却觉得这张冰山脸如此的迷人，她忘不了在自己最绝望的时候，如天神一般降临的人。 “谢谢你。”秦晓真诚地道谢，这似乎是两人认识以来第一次心平气和的交流。 占晟楠黑着脸哼了一声，不轻不重地重复问了一句：“你刚才叫谁？！” 虽然认识不久，秦晓也算是把占晟楠的脾气摸了个十有八，九，通常这个男人黑着脸冷声质问的时候，并不是真生气可怕，要是谁让占晟楠一声不吭就出手了，那就真是惹到他了。 忽然想起那个被掐着钉在墙上的女犯头子，有些心悸的场面却是让她心中淌过一股暖流，不管怎么说，那个地方是他带她离开的。 “占晟楠，真的谢谢你，带我离开那里。”秦晓灵动的双眼，清浅的笑靥让占晟楠的心动了动，只是刚才那一声让他无端的想暴怒揍人。 “厨房有粥，自己去喝。”说完，“砰”的一声关门声，秦晓目瞪口呆地瞪着某人离开的背影，真不知道这个男人唱的又是哪一出，刚才不是气氛挺好的嘛，还以为两人能尽释前嫌成为朋友。 不过……想起占晟楠刚才吃瘪的黑脸，秦晓情不自禁的扬起嘴角。 ———— 第二天的阳光洒进卧室，秦晓才堪堪醒来。她有些不可思议，昨晚跑到厨房喝了一碗粥，洗完澡上床就一夜无梦到天明，原以为她一定会是辗转反侧一夜无眠的。 起床洗漱，热着喝了昨晚剩下的粥，咬着汤勺的时候，她开始无厘头的脑补占晟楠进厨房的样子，只是一想嘴角就有些不由自主地上扬，殊不知真正的“田螺姑娘”正因为她的念叨正猛打喷嚏。 换好衣服出门前，秦晓特意检查了下包里的那份黄色文件，自从苏逸夏给她后就一直没有拿出来过，今天她终于下定决心结束那段自认为会很幸福的婚姻。 提笔正要签字，包里的手机嘀嘀响了两声，是微信。秦晓放下笔打开看，一眼就眉眼弯弯，是占晟睿发的语音，打开一听，小孩软软糯糯的撒娇声音传来。 ——晓晓，你昨天有没有想我呀？你不知道昨天那个老男人很晚才回来的，我一个人在空荡荡的房子好生寂寞啊^^^^^ 秦晓都不知道小家伙什么时候学会发的微信，难怪那天缠着要她的微信账号，对着手机屏幕说了一句：“好呀，今天我来接你放学。”犹豫了一会，又加了一句：“你爸爸昨天很晚回去的嘛？几点到家的啊？” 一想不对正要撤销，那边已经显示成功，秦晓猛然间烧得耳朵都红了，这么问怎么有种查岗的嫌疑。 过了好一会才有回复，点开一看，轻轻呼了口气，不是语音短短的几个字。 ——应该是十二点，我先去上学了啊，记得要来接我放学。 秦晓快速地回了一句：好，路上小心。 ———— “爸爸，你这样是不对的！”占晟睿嘟着嘴，小短腿一跳一跳，小胖手更是试图从占晟楠的手里抢回手机，“你刚刚明明答应让我玩一会手机的。” “是一会。”占晟楠看着上面的“好，路上小心”，心安理得的把手机放进兜里，“你的晓晓不是已经答应了。” 占晟睿还是不高兴闹变扭，放牛奶杯的时候故意“砰”的一声重重砸在桌上，占晟楠瞟了一眼不当回事，只是凉凉的说了句：“再闹，今天送你去老宅。” 占晟睿立刻就老实了。 秦晓等了好一会，另一头都没有回复，以前小家伙总是习惯在最后发一个亲亲的表情，等她也回复一个同样的，此次通话才算结束。想了想，难道是信号不好没有接收到。 手指在屏幕上动了动，一条微信发了过去。 ——路上要小心，么么哒。 发完微信，随手拿起还未签名的文件跟手机放进包里，心情颇好的出门，殊不知因为她的这一条微信，今天占晟睿享受了一把太子爷的待遇，占晟楠心情很佳的亲自送他上学，另外还允许占晟睿午饭吃肯德基。 ———— “秦晓，你没事吧？” 秦晓一下楼，就看到站在一辆奥迪车旁的苏逸夏，一脸焦急地朝她走过来。如果不是知道她是以什么名义被抓去问话，秦晓真的以为苏逸夏是真的关心她。 现在，一见到这张熟悉到陌生的脸就提醒着自己五年前干了一件什么蠢事，十几年的感情是多么可笑。 “晓晓，你……知道了……”苏逸夏拦住要走的秦晓，颓然开口。她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，当初既然决定了这么做，现在就不应该心软。可是苏逸夏自己都有些不明白，一大早堵在这里是到底为了看看她有没有事，还是为了……让秦晓更恨自己。 “苏逸夏，我八岁开始认识你，一直到二十五岁嫁给你，这么多年的感情，就算是养身边的一条狗，也有感情……你怎么忍心这么对我！”眼眶微微泛湿，秦晓厉声质问，“我在你心里真的就从来没有重要过吗？” 苏逸夏的心口微微一痛，怎么会没有重要过呢，就是因为曾经放进过心里，才会再得知秦晓怀过别人的孩子后，愤怒痛苦的想要立刻找出那个男人，亲手了解了他。 “苏逸夏，我秦晓从来没有对不起你，你为什么这么对我？”她只想要一个理由。 秦晓的这一句一下让苏逸夏怒火中烧，双目圆睁，向秦晓逼近一步，反问：“没有对不起我？！五年前你怀的那个孩子难道是假的吗？我努力向你爸爸证明我可以照顾你生活无忧时，你躺在哪个男人身下？五年来我一直告诉自己，苏逸夏，你可以忘记的，你可以忘记这件事，和晓晓永远幸福的……可是，秦晓，我是个男人！” “你一直介意当年的事……” “秦晓，我最困难的时候你不在我身边，你在给别的男人生孩子，你说我可以不介意，我能不介意吗？！”苏逸夏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句的问出口，如果说他和秦晓之间真的有什么梗过不去的话，这就是让他一直耿耿于怀的。 “原来你心里一直介意的，可是……”秦晓有些悲戚地看向眼前的男人，闭上双眼深呼吸了一口气，复又看着苏逸夏，“你为什么一直都不说呢？”只要你问，我就会告诉你当年我去了哪里，为什么生了别人的孩子。 “问？秦晓，你真的了解我吗？你认为这种比戴了绿帽子还让我难堪的事我真得问出口吗？” “如果我现在告诉你，当年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样，你会相信吗？”秦晓直直地看着苏逸夏，她见证了这个男人的成长，以为把自己最美好的一切都给了他，原来，他脸上的阴霾冷漠同样也是她给的。 “逸夏，如果我说当年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样，你……愿意听吗？”